《沈如烟裴言澈》小说介绍
短篇言情小说《沈如烟裴言澈》在广大网友之间拥有超高人气,沈如烟裴言澈的故事收获不少粉丝的关注,作者“侠名”的文笔不容小觑,简述为:我还很小的时候,娘说过,难受就睡觉。睡着了,就不难受了。在宫里这四年,怨过,恨过,痛哭过。我一直……
《沈如烟裴言澈》小说试读
我和妹妹一母同胞,相貌也别无二致,只不过她性格活泼些,我安静些。
因着父母对她的偏爱,我被送进了宫,她却可以留在家中享尽荣宠,无忧无虑。
入宫那年,我不过才十四岁。
父母虽偏爱妹妹一些,对我却也从无苛待。
我算是在蜜罐里长大,从来不知阴险算计,捧高踩低为何物。
入宫第一年,我就把这些辛酸苦楚尝了个遍。
一同选秀的女孩们,嘴上姐姐妹妹的叫着,转头就能阴着脸往我的茶里下药。
同住一苑的嫔妃,今天给我问安,明天就把我往水池子里推。
我在宫里摸爬滚打,鼻青脸肿,光是生存就费尽了全部力气。
第二年,我学会了审时度势,步步谨小慎微。
我生得不错,得了一段时间盛宠。
即使没过两***上就把我忘到了犄角旮旯,照样有人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虽是如此,也有人朝我递来了橄榄枝。
我揣度局势,小心站了队,跟着贵妃讨生活。
贵妃和皇后斗了个你死我活,没过多久,贵妃倒台。
我彻底孤立无援,皇后也恨上了我。
从此我知道,我只能靠自己。
第三年,我学会了争宠。
凭借着姣好的容貌和一手惊艳四座的琴技,我代替贵妃站上了风口浪尖。
无数明枪暗箭瞄准着我,我如同在下一盘以命为注的棋局。
走的每一步都思虑良多,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
又一年,我成了新的皇后,母仪天下。
一时之间,恩宠万千,风光无两。
我却提不起一点开心的力气。
斗了四年,我真的已经很累了。
2皇上给了我一个和家人见面的恩赐。
我压下心头酸楚,邀了母亲进宫。
来的人却是妹妹。
沈如烟一身藕粉衣裙,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对着宫里的华贵摆设啧啧称奇。
看着她,就像是看着曾经的我自己。
我们明明生得一模一样,以前连父母都会分不清我们两个。
现在,却是任何人都能一眼能看出了。
我的眉眼里,早已没了当初的少女情意。
有的只是端庄沉静,从容不迫。
沈如烟拉着我的手,看我手上的玉镯子:「姐姐,这镯子真好看,肯定很贵呢!」我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皇上赐的,若是别的还能赠你,这个不行。
」沈如烟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母亲怎么没来?」沈如烟在软榻上坐下,说得满不在意:「生病了呗,进宫这么好的事,姐姐怎么不叫我来?」「病了?怎么回事?」我愕然地皱起眉。
「小病而已,没大碍。
」沈如烟随口答道,转着眼珠把我宫里的陈设看了个遍。
「姐姐,你如今真是风光,若是当初进宫的是我……」「慎言。
」我开口打断了她,心下有些烦躁。
阔别四年,沈如烟已经变得多了。
以至于我见到她,竟然已经生不出什么姐妹情谊。
我觉得悲哀,却也无甚可说。
毕竟,我的变化只会比她更多。
沈如烟被我打断,有些不满地瘪了瘪嘴,才再次开口:「姐姐,我和裴言澈定亲了。
」她紧盯着我的脸色,面上露出几分得意。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我微微一怔。
明明刚入宫时,我还是借着这个名字,听着宫外偶尔传来的他的消息,度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模样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模糊不清。
裴言澈是裴家独子,年少成名的小将军,也是我的竹马,我的心上人。
裴家和沈家交情很深,我们从小就玩在一起,一起在学堂念书,在小花园里玩捉迷藏。
他带着我逃了几次学,去城外的林子里摸鱼掏鸟蛋,被裴将军按着一顿好揍。
我十四岁生辰那日,他端着亲手下的长寿面,脸红得能滴血:「阿言,生辰快乐。
「阿爹不给我零用钱,你等等我,等我十八岁,不,十六岁,我把生辰礼物都补给你。
「还有……我长大了,就……就娶……娶……」最后几个字,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急得面红耳赤,抓耳挠腮。
我笑了一下,拉住他的手。
「好,我答应你。
」那时他怔怔地看着我,黑沉的眼眸里流转的神采,我记了很多年。
只是没想到,他十八岁了,娶的人却不是我,而是我妹妹。
如果是几年前的我,此刻一定会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可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我早就已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所以,即使沈如烟紧紧盯着我,不错过我的任何神情变化,也依然没有在我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恼恨或是伤心。
沈如烟泄气地倒回椅背上。
事到如今,沈如烟进宫的目的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本就没多少姐妹情分,现在更是连装一装都懒得。
我面无表情,不客气道:「送客。
」沈如烟忙站了起来:「姐姐,你宫里这么多好东西,我带点回去孝敬父母也好。
」我没有回答,支着头闭目养神。
宫女顿时很有眼色地走上前来,无视了沈如烟的跺脚叫骂,把她送了出去。
3没过多久,宫外果然传来了裴言澈和沈如烟大婚的喜讯。
我没什么反应,也不能有什么反应。
太多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只等着挑个错处把我拉下这个位置。
只是,我没想到,大婚没多久,就传来了裴言澈被贬为庶人的消息。
裴言澈因为在军队拨款里中饱私囊,***受贿,从此被贬为庶人。
怎么可能?我坐在软榻上怔愣良久,手里的茶都凉透了。
谁都可能***受贿,唯独裴言澈不可能。
他曾经拉着我一起眺望着城墙外的远方,对我说:「惟愿天下万民衣食富足,平安喜乐。
」更何况,他的娘亲就是因为县令***而死在了一个冬夜。
那时裴将军还只是一介平民,没有立下如今的卓卓战功。
他跟着军队打仗,妻子和儿子留在家中。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冬天,冷得要命,粮食吃尽了,人人都勒紧了裤腰带辛苦地生活。
朝廷拨了赈灾粮,却被层层***,落到百姓手里,竟只剩下一捧掺着石子的米。
裴言澈的娘亲挑尽了那捧米里的石子,给裴言澈煮了一碗米汤。
小裴言澈很乖,只喝了几口,就端着碗让娘亲喝粥。
可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在床榻上沉沉地睡去了。
裴言澈知道,娘亲每天忙着给别人补衣服赚家用,睡得很少。
于是他没有叫醒她,只是端着碗静静地等她醒来。
可她闭上了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
裴言澈跟我讲起这段往事时,垂着眼帘,脸色苍白,声音都带着颤抖。
我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紧紧抱住了他。
极致的苦难面前,言语怎样都是无力的。
夏夜风暖,他的手指却很凉,像是回到了那个冬夜。
于是我认真地将他的每一根手指捂在手心,将自己的热度传递过去。
想要告诉他——冬夜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很美好的夏天。
4裴言澈绝无可能***,只能是裴家树大招风,遭了嫉恨。
我试探着跟皇帝提了几句,却越发感到心惊。
如果说是其他臣子嫉恨裴家,那么这件事还有转机。
可如果是皇上忌惮裴言澈功高震主呢?裴言澈再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了。
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却被拔去爪牙,沦为困兽。
我喝了几口凉茶,猛然觉得心脏抽痛。
弓着腰,缓了一会儿,我终于意识到——说记不清裴言澈的相貌是骗人的。
我只是克制着自己不去回忆罢了。
越是回忆,他的模样在我心中就越是清晰。
他神采飞扬时弯起的笑眼,逗笑我时挑起的眉,带着薄茧的手掌……原来,这许许多多,我从未忘记。
我苦笑一声,抹了把脸,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几天前在沈如烟面前表现过的不在乎,在这一刻终于化作毒刺深深扎进我的血肉。
怎么可能不痛?怎么可能不在乎?我摇摇晃晃地走进内室,躺在了床榻上。
我还很小的时候,娘说过,难受就睡觉。
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在宫里这四年,怨过,恨过,痛哭过。
我一直记得这句话,难受就睡一觉。
醒来时虽然什么也没变,但至少又捱过了一天。
毕竟,这样的日子,在我看得到尽头的一生里,还会重复很多很多次。
难得的是,这一次,我竟然梦到了沈如烟。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宫里的日子乏善可陈,刚进宫时我还会梦见裴言澈,后来就只能梦见一成不变的朱红宫墙,再后来,索性不做梦了。
沈如烟娇笑着,亲密地挽住了我的手,手指却搭上了我腕上的玉镯:「姐姐,原本不想为难你的,只是没想到,做妹妹的问你要点东西你都不肯。
」我有些反感地抽回了手,隐约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梦境之中。
沈如烟挑了挑眉:「姐姐,好日子过了这么久,也该让妹妹我过一过了,你说是不是?」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警惕地看着沈如烟。
「你要做什么?」沈如烟笑得更灿烂了:「当然是跟我亲爱的姐姐交换人生啦。
我可没亏待你,还给你谋了门好亲事呢。
」「哦。
现在可能不算好亲事了,不过,被贬这种事谁能预料到呢?妹妹我也没有办法。
」「好啦,姐姐,再见咯。
」沈如烟迫不及待地把我往前一推,我的眼前顿时白光大盛,什么也看不清楚。
5再次睁开眼时,我看见的却不是宫里的雕梁画栋,而是破旧不堪的屋顶。
我愣了一会儿,从床榻上坐起身。
环顾四周,竟然是个简陋的茅草屋。
回想起梦里沈如烟说过的话,我急忙站起身,凑到了铜镜前。
镜中的人眉目如画,和我从前的样子几乎没有不同。
但我一眼就看出,这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沈如烟的身体。
难道……沈如烟真的交换了我的人生?我正心跳如擂鼓,屋外传来了声响,紧接着,一个人开门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粗布麻衣,背上还扛着钉耙,却瞬间让我红了眼眶。
四年了,裴言澈抽条长高了,眉目间的青涩散去,带了几分成熟。
曾经那个俊朗如星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可以依靠的稳重青年。
他看了我一眼,把头偏向一边,带着几分烦躁:「别闹了,我已经找人托关系把你秘密送走,裴家的事不会牵连到你,你回去继续当你的沈家大小姐就是。
」我顿时慌了,泪水不可抑制地溢出眼眶:「我不走,裴言澈,我不走。
」裴言澈愣了两秒,才皱起眉:「什么意思?你昨天哭着闹着要走,还砸完了我买回来的碗盘,今天又不走了,耍我好玩吗?」我意识到,裴言澈还把我当做沈如烟。
刚要解释,我又生生地刹住了话头。
沈如烟才是裴言澈明媒正娶的妻子。
就算沈如烟过不了穷苦生活,交换了我的人生,难道我就能随随便便地取而代之吗?四年了,我视若珍宝的那些少年回忆,说到底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谁也不知道它们在裴言澈心里价值几何。
毕竟,如果裴言澈真的还记着那些年少情谊,又怎么会娶沈如烟?我热切跳动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下来。
最后只是抿了抿唇,艰涩地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6裴言澈意外地看了我一会儿,好半天才开口:「随便你走不走,别来烦我就行。
」看来沈如烟和裴言澈也不是我想象中那样举案齐眉,如胶似漆。
我的心情实在诡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只能折了个中,讷讷道:「我饿了。
」我十四岁就进了宫,在家饭来张口,在宫里也是吃御膳房送的饭,实在没学过煮饭。
裴言澈认命地起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裴言澈端着一碗面条进来了。
我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酸,泪水将将往下掉。
兴许是换了身体的缘故,我在宫里练出的喜怒不形于色竟然忘了个干净,一天里掉了好几次眼泪。
我垂下眼帘,含糊不清道:「你的手艺进步多了。
」裴言澈偏头问我:「什么?」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裴言澈收回了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低头继续缝补衣服。
怎么男耕女织,全让这家伙占了?我赶紧吃完了面条,蹲到裴言澈身前:「我来缝吧,我会一点女工。
」裴言澈摇摇头,「不用,我娘教过我缝补衣服。
」话说完了,他像是意识到没必要跟沈如烟说这么多,又抿紧了唇。
我犹豫了一下,拽了拽裴言澈的衣袖:「你给我煮面,我帮你补衣服,你就给我个回报你的机会吧。
」裴言澈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许久,倒是没再坚持,把衣服递给我,起身烧水去了。
我于是拿起了针线,坐在先前他坐过的地方,开始补衣服。
可是,不一会儿,我就发现,女工跟缝补衣服的差别还真不小。
女工讲究的是绣得精致漂亮,针脚细密,缝补衣服大概更需要快准狠。
总之,裴言澈烧完了水,收拾了房间,给自己煮了面,又吃完了,我还在磨磨蹭蹭地缝衣服。
「还没缝完?」裴言澈挑起眉,饶有趣味地看着我。
我最后端详了一遍自己的成果,战战兢兢地把那件缝得极丑的短掛递了出去,等待着他的嘲讽。
裴言澈接过衣服,却很久都没有再开口。
我疑惑地看向他。
只见他攥着衣服的手指都用力到发白。
他终于抬起了头,紧紧盯着我,眼尾都泛着红。
「果然是你,沈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