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相见的春暖花开》小说介绍
由作者佚名写的小说永不相见的春暖花开,主角是苏月程玉柏,有一种想一直看下去的冲动,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那段时间,我们之间的氛围一直像是笼罩在一床潮湿,且发了霉的被子里,好不容易呼吸一次,都是小……
《永不相见的春暖花开》小说试读
我也不是不想反抗,只是,真的没那个力气。
脸下的地毯已经湿了一片,绒毛抵在脸上一片凉意。
真的,我受够了!
「……离婚吧。」
嗓子哑到不可思议,他有些没听清,粗鲁地就要扯掉我的衣物。
他覆上来的刹那,我脑中突然一白,不顾后果地嘶吼,「我要跟你离婚!!」
话音刚落,浸湿地毯的眼泪,变成了刺目的鲜血。
呕出的大口鲜血,差点将自己生生呛死。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绝望,之前分明还那么能忍。
身上的人停下来,不一会儿重量也没了。
紧接着,就听见嫌弃的愤愤声:「我告诉你苏月,你别装死啊!真当老子稀罕你,看你瘦得跟骷髅似的,浑身上下没几两肉,真没劲!」
「你想离婚,我摆明了告诉你,不可能。」
「你这把算盘打响啊,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娶你,这才几年,就想离婚分家产?」
「钻钱眼儿里出不来了是吧,做梦去!你就给我呆在这里,死也必须死在这个家里!」
都说恶语伤人。
何止是伤人……
简直杀人。
宋则没再管我,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
疼。
除了疼,还有晕。
除了妈妈,我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会把我抱在怀里呼呼伤口的人了。
哦,还有程玉柏。
高中时候削铅笔不小心割破手,他替我吹了一路,边吹边笑,其实我一点也不疼。
可是现在程玉柏也丢了。
没人了,一点疼就变得好疼。
大三那年的冬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离我而去。
我蜷缩成一团,身上宛如盖了一层大雪。
我清醒的时候,求生意志还是很强烈的。
脆弱的时候,那就管不着那么多啦。
再醒来是在医院,程玉柏正在给我掖被子。
我试图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
不亏是医生,他似乎察觉到我慌乱的情绪,「只是哑了,好好休息,隔两天就能发声。」
我用手机打字,有些激动。
「谁送我来的?」
「……你先生,你别激动,张医生说了,没跟他讲。」
我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沉下来。
回去之后,宋则给我煮了粥。
冒着热气。
说得话也让人冒气,「多吃点,瞧你弱的,一摔就吐血。你最好健健康康的,别死在我家,晦气。」
啧,他那张嘴啊,怎么不毒死他自己!
我也没多少日子了,就不能对我好点吗,耽搁不了他多少时间的。
那碗粥我吃得很慢,直到凉透我还能偿出甘甜来。
太久没有人对我好啦,抓住一点点善意便反复回味。
梦里都是温柔的宋则,不止做饭,还满足了我大大小小的所有心愿。
只可惜一睁眼,仍旧是空荡荡的房间,黑得可怕。
胃里一直翻腾不已,去洗手间吐了一趟,然后开始发疼,像是有人拿着刀片在刮我的骨头。
我拿出我的小钥匙,戳了好几下,才戳进床头柜的锁孔里,一扭。
里面是我的宝藏们,续命的神器。
我们早就分房而睡,刨除他偶尔发疯冲进我屋里,他更像是我一个坏脾气,经常夜不归宿的室友。
幸好是分房而睡,不然我的秘密就被他发现了。
懒得出去倒水,**着嗓子吞下一把药片,疼痛反倒尖锐起来。
我想了想,又吞了几片。
毒死就毒死吧,总比疼死的好。
命运还是眷顾我的,没死,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外头太阳正大,小区里全是落叶。
手机里张医生和程玉柏还在轮流劝我,让我化疗,尽早手术。
我每个清晨都是想活下去的,但是不妨碍我每个夜晚都想死去。
我看着光秃秃的树枝,突然好想见见它们开春时候的样子。
我回了他们一个柴犬的表情包,腮上还带着两坨花儿一样的红,「好呀~」
在程玉柏的安排下,我开始做化疗。
第一次面对那台冰冷的机器,下意识地想逃,程玉柏目光坚定,无声地鼓励。
化疗之后更难受,身子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
不过难受了几天,确实也能好一些。
第二次化疗回去的时候,撞见了宋则。
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坐在啥发生一动不动,等着谁去捧他的臭脚。
今天有些难得地发饿,我兀自走进出发,犹豫了两秒,「鸡蛋面吃吗?」
我正在打鸡蛋,突然被大力摔到墙上。
动静之大,让我都不禁怀疑,我这么瘦小的身板,竟然还能砸出这么打的声音。
「谁的衣服?」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更加大声地质问,有些可怕,「这是谁的衣服?」
我这才猛地发现,我身上还穿着程玉柏的外套。
「朋友的。」
我扭过头不看她,我诧异自己的心虚,但是控制不住。
妈妈是一个被纲常礼教过于束缚的人,连带着我也有点吧,纵使这段婚姻已经算是名存实亡,我心中的第一反应也是愧疚。
宋则那张臭嘴啊,很多年没听他说过好话了。
「苏月,你贱不贱呐?什么人都能上赶着送,就只拒绝我,嗯?」
我被他揪住头发,从厨房拖到外面的落地窗前,上面印出我狼狈的样子。
他将我扔在地上,「你看看你自己,跟**的母狗有什么区别?!」
「那你呢?」
我看着玻璃上的他,穿得倒是人模狗样,「你跟李莹莹鬼混的时候,你像什么?」
「你也配提莹莹?!人家是李氏的千金,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像只疯狗,逮谁咬谁。
那夜他打我最狠,结结实实晕了一把。
我醒来发现自己在宋则怀里,还穿着昨日那身,只是没了外套,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脚。
他似有察觉,臂弯紧了紧,把我往他怀里带。
我不想,无声且弱小地做着抵抗。
终是抵抗不过,被他死死困住。
呼吸的气流喷进我脖颈的时候,浑身不由自主地僵住。
「苏月,听话好吗?
别挑战我,别背叛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什么都给吗?
假的吧!
「宋则。」
「嗯?」
这声回答慵懒的可怕,不可否认他是个迷人的家伙。
但他一点也不像他名字那样规规矩矩,张扬乖戾得可怕。
爱上这样的人,都是危险的吧?
那受伤也是应该的。
我问他:「你打我几次了?」
我能察觉他睁眼,睫毛刷在脖子上有些挠心。
「打你也还不是怪你自己,总是惹我生气。你要是学学别人家的媳妇儿,多爱你老公一点,也不至于遭这些罪。
苏月,多爱我一点。」
「……三次了。」
我声音有些小,不确定他听没听见。
但是没关系,我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都说,事不过三嘛……
我今天的温顺似乎让他很开心,出门的时候还让我乖乖等着,说今晚回来带我最爱吃的烤苕皮。
我不能吃啦。
宋则以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看来他的喜欢也像是穿堂的风,吹过就没了。
我给这栋房子里里外外地做了边清洁,身体不如以前,我做得很慢。
不管如何,这栋让我停留了六年的房子是没错的。
就想着,好好做个道别。
做完的时候一身汗,去洗了个澡。
洗完想穿舒服的背心儿,却发现自己为了遮盖胳膊上的针孔,从打底衫到睡衣都是长袖。
现在想想,又何尝不是在赌呢?
我赌他对我有几分关心。
赌他心中有没有我。
可能他觉得爱我爱得疯魔,我只觉得他对我半点不上心。
我曾经那么爱穿好看的裙子,漂亮的吊带,这么猛烈的转变,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
我给程玉柏发了信息:「抱歉啊,辜负你的好意了,病我不治了。」
也对张医生表达了谢意,唯独宋则,一个字也没留。
我离开之时,只带了两条大学时自己**买的裙子。
怎么来这里,我就怎么离开好了。
我拖着不成样子的身体,先是回柳城看了妈妈和外婆。
也是许久没回来,才发现南方小镇即使入了冬,也充满黛绿色的生机,霎时心情好了不少。
我拔干净她们“身上”的野草,靠在她们“身上”说了很久的话。
大抵我是注定这样的命运。
外婆和妈妈都是这么走的。
他们从苦难的年代坚持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我宠成公主。
估计她们自己也没想到,都这样了,我竟然是活得最短的那个。
幸好,荒郊野岭她们还可以做伴。
到了时候,我也会来。
我走过那些小时候妈妈带我走过的路,痛了就吞一把药片。
太多了,我不知道吃不吃得完这些。
老家的小屋也透露着破败的霉气,进去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似的。
我只睡了一晚,便仿佛大限将至。
所以费劲扑腾着,跑了。
人都是形式上的勇敢,死亡来临时才知道有多可怕。
我吃了我自己想吃的东西,在车站接连吃了两桶泡面。
一桶泡椒,一桶酸菜。
吃完还啃了根雪糕,然后痛得不行。
一边蹲厕所,一边看程玉柏和张医生刷屏的消息。
至于宋则,只有短短三条。
「在哪儿?速度回家,」
「怎么还不回来?我警告你,乱来你就死定了。」
最后一条是语音,还夹杂着李莹莹娇滴滴的声音。
「你不用回来了。」
SB啊。
要你说,我自然是不可能回去了。
刚结婚的那一年,宋则也对我好过的。
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他公司要转型忙碌得一塌糊涂,还要准时下班回家给我做饭。
可我对他总是淡淡的,甚至连笑容都很少给一个。
甚至后来妈妈的葬礼,我都是自己操持的,根本没有告诉他。
起初在我心里,他是算不得家人的,所以我排斥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听,不论大小。
我们心里都横着一根刺,哽着一股劲。
卸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等到我想妥协的时候,结果都完了。
我回了张医生,「谢谢,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回了程玉柏,「我很好,不用找我。」
然后将手机卡扔进路边的草丛里,取出所有的存款销了卡。
捏着五万块钱,找了个闭塞的小镇,租了间干净的小屋子。
屋子在二楼,朝阳,早上起来就能看到停在电线杆上的鸟儿。
楼下小卖部的儿子叫小军,十八岁,高中毕业回家帮父母看店。
每每看到我笑眯眯地喊我,「苏苏姐。」
他家人知道我身体不好,挺照顾的。
小镇单纯朴素,没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我有点后悔,应当早点来过这样的日子。
后面我肿到无法下床,都是他送饭上楼。
善意不能被辜负的,我不管多难受,都会吃两口。
再后来,意识便不受自己控制,浑浑噩噩,不知天明,不知夜黑。
那个夜里,我睁眼似乎看到楼下站着程玉柏。
他头顶上顶着大大的月亮,直愣愣地看着我。
他朝我伸手,可距离却更远了。
一会儿又出现宋则,穿着红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
垮脸皱眉,跟我欠了他几十万似的。
哦,我确实欠他钱。
数字还记得很清楚,一百三十万。
如果我们中间没有这一百三十万,我想我早就会爱上他吧。
他迈进一步,我下意识地一哆嗦。
想逃。
可我没动。
他快走两步,将我压在身下亲吻,离开之后脸上多了两排鲜血淋漓的牙印。
……
那晚之后。
我再没醒来。
小军一家将我葬在一座矮山上,下面躺着条小溪。
他常常带着镇上的小孩到溪里捉螃蟹,末了都不忘为我采一把野花。
冬季没有野花,他便弄些其他的,捆起来也异常好看。
我曾经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想要看看来年的新绿。
结果还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我的人生,好像一直不赶趟。
终归是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