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娘亲死遁后 已完结

仙女娘亲死遁后

分类:古代言情 作者:沉岛 主角:秦芸顾言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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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娘亲死遁后》小说介绍

沉岛以细腻的笔触创作了一部充满惊喜的古代言情小说《仙女娘亲死遁后》,主角秦芸顾言潇的故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本小说以其独特的视角和巧妙的叙事手法给读者带来了难忘的阅读体验。爹慌乱点头,又不知所措地摇摇头:「芸娘我......」话未说尽,娘已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因为情绪波动起伏太大……。

《仙女娘亲死遁后》小说试读

01

我娘本是天上谪仙,爹拿了她的法器将她强留人间。

爹说:「芸娘,花开并蒂莲,人结百年好。」

「你我一时夫妻,生生世世也是夫妻,我必不负你。」

可后来爹却抢着将白月光迎回了家。

他们成婚那天,一场大雨塌了他们的婚房。

爹不知道,腾云驾雾是仙人生来就有的本事。

区区法器,怎么可能禁锢仙子为他生儿育女。

1

我自幼就知,我娘是天上的仙女。

每每当她讲起天上的故事时,我都会忍不住拽着她衣角问她:「娘,天上的日子那么好,您为什么要留下来啊?」

娘总是无奈地点点我的鼻子,但笑不语。

这时,爹就会把娘揽进怀里。

因此在我记忆中,娘一直是被宠爱的样子。

直到异族公主进京献舞,爹跟那些王公贵族争破了头,终于得偿所愿带公主回府,她一双含情眼里从此阴霾遍布。

这位公主以往闻所未闻,本族战败后突然出现。

声称自己体弱多病,养在深闺鲜有人知。

可刚一露面就借着婀娜的身姿引得全城男子涌动,生性低调的爹爹竟也为她出头。

满朝文武百官眼皮子底下,爹叩求圣上赐婚,全了和亲之喜。

娘得到消息时,人已经被带到府上。

此时她已怀胎六月,扶着肚子艰难地去见爹。

爹把住娘的手避了人说:「芸娘,外族新败送来公主愿结百年之好,为国尽忠是我的本分,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一口一个家国百姓,噎得娘默了半晌。

「朝堂之上良臣能将何其多,怎么偏就轮到你身上?」

「非得娶她才能显出你对国家的忠心吗?」

「你意气决断,可想过我没有?」

面对娘的诘问,他愧疚地垂下头,跟娘分析起朝堂上的局势。

如今圣上垂老,御外之战已是力挽狂澜,和亲一事正中靶心,只是花落谁家有所争议。

将军威名赫赫,相国足智多谋,皇子更是各有风姿。

论来论去,还是他这个不大不小的官刚好合适。

爹言辞恳恳:「芸娘,她对中原文化一概不知,又是异邦人,绝不可能插手家宅之事,就算有了孩子也不可能入朝为官,一生都活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

「我娶她为侧室不过是为君分忧,一片赤胆之心,你是懂我的,对吗?」

一阵魅惑的铃铛声横**来,钻入爹的怀抱。

「顾大人怎丢下我这么久,难不成是夫人对婚事有异议?」

「我也不想为难大人,只是两国相交,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躲在娘身后瞧着爹怀里的公主心生疑惑。

公主初次来朝,与爹也不过一面之缘。

可看他们肌肤相贴亲密无间,此刻比起娘,他们更像是恩爱多年的夫妻。

爹虽然极力偏头远离,但发红的耳根出卖了他的情绪。

「你可想过我不同意?」

「芸娘,圣旨已下不容悔改,无论你相信与否,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位妻子。」

霎时娘脸上血色尽褪,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爹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连忙上前扶住她颤抖的身躯。

娘死死抓住爹的衣衫问他:「和亲在事不在人,即便没有你也会其他人,碍不着大局。」

「公爹留有先帝所赐的丹书铁券,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爹拂去她的手,眼里难掩失望。

「我荷蒙圣恩,唯恐不能尽心尽力,公主屈尊嫁我,本就受了委屈,我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圣上和公主的决定?」

「此生此世,我的正妻唯你一人,绝不他改,你无需多虑。」

「芸娘,就当是全了我的心意吧。」

爹娘举案齐眉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爹用这么重的语气和娘说话。

昔日山盟海誓,都换不回此时的郎心似铁。

娘最后深深看了爹一眼,果断转身离去,一滴水珠砸在她紧攥着我的手上。

我问娘:「爹是不是变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娘摇头苦笑:「或许,你爹从未变过。」

「只是娘想的太美、太好了。」

2

娘说过,她在天上当神仙的时候最喜欢看人间的话本子。

红尘情爱纠葛深深吸引着她。

王母不忍她郁郁寡欢,借着惩戒之名放她下凡散心。

那时,爹还是个浑身打满补丁的泥腿子,大雨浇了他的书箱。

娘看他愁眉苦脸的,施法救了他的圣贤书。

爹既惊又喜,连呼「仙子降世」给娘作揖。

娘被逗得咯咯笑,感动他的勤勉暗自助他上京为官。

状元游街那天,爹径自驾马狂奔追上正腾云飞去的娘。

他褪了状元袍,掷了百花帽,以命起誓求娘留下。

望了望头顶青天,娘迟疑了。

「仙凡有别,你寿命不过百年,即便我留下也不能长长久久。」

爹红着眼眶,声音嘶哑:「不敢肖想长久,但求此生此世。」

「今生我顾言潇只求芸娘为我逗留片刻就好。」

「如违此心,天谴命亡。」

仙子洒泪,化为荆钗布裙,法器金簪也落入男人手中。

成亲不过月余,娘就怀了我。

娘本就眷恋红尘,不似高门贵妇身居后院,喜欢带着我四处游玩,令我在年纪尚小的时候,就见识过寻常女子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风景。

她不懂人间愁苦,亦不爱功名利禄,总是对我说「开心就好」。

对娘而言,不开心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苦难。

爹的官越做越大,我们随着爹从京城搬去边州,又从边州搬回京城。

不能施展法术的娘再也不能日行千里,只能一家子人挤在窄小的马车上。

路上娘总是恶心呕吐,爹还以为是马路颠簸,找郎中诊完脉才知道她竟又有了身孕。

爹大喜过望,频频嘱咐马夫仔细小心,可始终没把手里的金簪还给娘。

人总是怕得而复失。

娘知道,所以不提。

只按捺着不适装出笑脸让爹宽心。

娘怀胎不稳,爹让娘在宅院里安心养胎,自此娘头上不再是万里晴空,而是框起来的四方的一角。

爹早出晚归,忙着朝政,不知何时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初心。

他和公主大婚的那一天,皇上亲自写了婚帖差太监送来,宾客满座,阖府上下红绸喜烛刺痛了娘的双目。

任由丫鬟说得天花乱坠,她都没有踏出房门半步。

勉强支撑精神跟我说:「依依,你不是最喜欢吃糖了吗,婚宴上有各种各样的喜糖,怎么不过去吃?」

我撇了撇嘴,眼泪呼之欲出:「爹不要娘和依依了,依依也不要他,谁稀罕吃他的喜糖!」

「依依^」

娘蹙眉刚想斥责我,丫鬟又来请了。

「夫人,新娘子已经到府上了,大人说和亲事大,皇亲国戚也来贺礼,让您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不光全了大人的颜面,也是全了圣上和公主的颜面。」

我随手捞了东西砸过去:「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我娘身体不舒服吗!?」

「让那劳什子公主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话音刚落,爹不知何时过来,在娘的惊呼声中给了我一巴掌。

「芸娘,你平时就是这样教育依依的?」

他痛心疾首:「对一国公主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娘心疼地抚摸着我脸上的红肿,对爹怒目而视.

「依依不仅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请婚的时候可有想过她的心情?」

爹说:「她是孩子你还是孩子吗?事已至此,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娘终究还是起身更衣,被搀到了前厅。

乌雅梦儿身穿大红嫁袍,行动时发间隐隐绰绰闪着华光。

她侧身端起妾室茶,那支熟悉的金簪就明晃晃怼到了娘的脸上。

3

见娘看着金簪失神,爹开口道:「芸娘,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也谢谢你把自己最喜欢的簪子送给了梦儿。」

乌雅梦儿紧接着奉上茶杯。

眼前这一幕不像娶一房侧夫人,竟像新人替了旧人。

众目睽睽之下,娘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突然自嘲一笑,将茶一饮而尽。

乌雅梦儿笑魇如花:「听说夫人身子不好,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吧,照顾大人的事交给本公主就好了。」

在来前厅的路上,爹向娘连连保证不会在公主房里过夜。

「公主千金之躯,我怎么敢冒犯于她,芸娘,我只是去走个过场罢了,很快就回来。」

娘的声音里已听不出爱恨:「既然是千金之躯,怎么会下嫁于你?」

「顾大人不必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祝您和公主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爹默默无言。

那晚烛火摇曳至熄灭,爹再也没有回来。

我的手放在娘的脸旁,不一会儿就盛满了泪珠。

我不敢妄动,僵着身子直至天亮。

次日,爹见到娘嘴唇嗫嚅不知如何开口,满面愧疚。

「芸娘,公主头一次来中原,看了志怪话本心里害怕,实在离不开人,我......」

看娘神色冷淡,并不理会他,爹心虚地伸出手摸了摸娘的肚子。

许是母病及子,娘肚子的宝宝也厌烦了爹爹,狠狠蹬了他好几脚。

爹松了一口气:「芸娘,你瞧这小子多调皮啊,一定让你受了不少苦吧?」

「等你把他生下来,他就是我的嫡子,我会手把手教他仁义道德,对他寄予厚望,将来我们顾家会再出一位了不起的官老爷也未可知。」

娘话里带刺:「倘若跟你一样当官发财抛妻弃子,我生他何用?」

「依依如此听话乖巧,整日承欢膝下,自从有了侧夫人,也不见你和她多说一个字。」

爹腾地站起来,吓了我一大跳。

我第一次见白面书生的爹脸涨得这么红。

他指着娘几近崩溃:「这些年来除了你我何曾有过别人?不过是为国**娶了一位侧夫人,你就夹枪带棒处处给我脸色看。」

「你出去看看哪个男人不有个三妻四妾,你还要我怎样?」

诚然,用世俗的眼光来看,爹是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夫君。

成婚十年,路上有女子经过他都要连忙垂下目光不会多看一眼,同娘如胶似漆,日日都恨不得黏在一起。

京城里早就将他们夫妻二人奉为佳话。

娘说,她在天上看的话本子里的男人就是爹这样的,话本子里的男女最后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相信她和爹也会幸福的。

可人生终究不是话本。

本子上的是白纸黑字,做不得假。

人却是活的,活的才会变。

爹挥落的茶杯撒了娘满身,蔫头耷脑的茶叶污了衣裙。

我哭着去打爹:「爹坏!爹欺负娘,依依再也不理爹了!」

他叹了口气,喊丫鬟给娘擦拭。

「依依乖,你娘只是在跟爹使小性子呢,依依和爹等她自己想开了就好了。」

言罢,他将我推到娘身边,拂袖离去。

我用袖子给娘擦肚子上的茶水,娘握住我的手,脸色苍白。

与其说金簪对她限制颇多,不如说肚子的孩子吸尽了她的仙力。

娘说,若不是怀着弟弟妹妹,也许她早就走了。

我问她走哪去,能不能带着依依。

娘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被框起来的四方的天。

4

新婚燕尔几日,乌雅梦儿终于来给娘请安。

她笑容明媚,浑身上下写满了幸福,一如娘刚嫁给爹时的模样。

「真羡慕夫人能为顾郎开枝散叶,不像我,只能和顾郎日夜相伴,话说平常。」

娘语气平静:「世事无常,人心不古。」

「公主未至之时,顾言潇亦与我举案齐眉,如今公主已入府,焉知不会有后人?」

公主听后不怒反笑,眉眼弯弯好似月牙。

我下意识看向娘的眼睛,紧张地抓住她的手。

她定定地看着娘,眸光潋滟险些滴出水来。

从前我只在娘身上看到过这么漂亮的眼睛,如今四目相对,竟别无二致。

娘浑身一震。

难怪乌雅梦儿中原话说得这么流利,难怪爹不容反驳迎她进府。

千千万万个秉烛相伴、含情对视,原来都是透过娘的眼睛留恋着另一个人。

娘摇摇晃晃起身要走,没想到乌雅梦儿一把擒住她,一旁的花瓶被扫落在地,她借力摔在碎瓷片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娘回过神来时乌雅梦儿已经在地上疼得拱起了身子。

恰巧爹下朝回来看到这一幕,他顾不上一地的残渣,扑过去将公主打横抱起。

御医快马赶到,爹急得团团转,扬起还染着乌雅梦儿鲜血的手甩了娘一巴掌。

「秦芸!有什么冲我来好了,为什么要害梦儿!?」

娘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磕了肚子。

「娘!」

我冲过去护在娘身上,恶狠狠地瞪着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冷风,冻得我发抖。

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出格,手足无措地想扶起娘,却被娘躲开。

脸上鲜红的血巴掌散发着难闻的铁锈味,她缓缓抬起头问:「顾大人出够气了吗?」

爹慌乱点头,又不知所措地摇摇头:「芸娘我......」

话未说尽,娘已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因为情绪波动起伏太大,加上受了惊吓,娘肚子里的胎儿还是没保住。

那是一个爹最期待的男胎。

未来的嫡子。

爹悲痛不已,醒来的乌雅梦儿流下一行清泪。

「我本是体恤夫人怀胎辛苦,才替夫人多体贴顾郎,若是夫人不满尽管直说好了,何必如此惩处我?」

「打伤我事小,失了孩子事大,夫人聪慧,怎能犯这种糊涂啊!」

我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她脸上指出个窟窿。

「明明是你自己打碎了花瓶躺上去,凭什么诬赖我娘!」

爹恨不成刚,斥责我:「休要胡说!依依,你小小年纪就已经谎话连篇,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娘醒后,对爹说的第一句话是:「顾言潇,你放过我吧。」

爹沉默片刻,痛苦道:「芸娘,我知道你没了孩子伤心,可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的难过一点都不比你少。」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娘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顾言潇,你扪心自问,你还配和我有孩子吗?」

「一纸休书,放我离去,这是你我最好的结局。」

听到娘要走,原本垂头不语的爹忽然勃然大怒:「放你离去?」

「你想去哪?你还能去哪?」

「这红尘凡世,哪里还有你容身之所?」

「我劝你绝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当你的正室夫人,我顾言潇此生唯你一位发妻,绝不会变。」

展翅高飞的鸟被关进了牢笼。

娘看着被钉死的窗户透进来的一寸天空,看了整整一天。

她的眼泪早已流尽了,眼眶成了干涸的水井。

爹以为拿了她的金簪就万无一失,就能困她一辈子。

可他是凡人,又怎知腾云驾雾是神仙天生的本事。

能困住娘的始终只有「情」之一字而已。

爹走后那晚,风卷残云,院子里栽的高树被拦腰吹断,大雨倾盆而至,即刻间深到膝盖。

房屋坍塌,被雨水碾成了泥。